千字文

左将军府二三事番外(广都)

虽说没有2000粉,但既然这更我已经写好了,爽爽气气更了吧。哈哈哈,我是个好人。话说,虽然我特别不会和读者交流,但如果有点评论啥的话,会增加我更文的动力,虽然我季更,但我写得爽气不是😝

午后,广都县城内,一家食肆中,私下察访的左将军和军师将军吃完了餐食,翊军将军喊店家结账,左将军笑道:“这样算来,在此间一人份的餐食,三十钱都不到,便能吃得不错,此地百姓应是过得不艰难。”店家不识这几人,却也惯会做生意地客气笑道:“是呀,几位听口音是外地来的吧?此地人称天府之士,本就土地丰沃,又有鱼盐之利,只要官府不过分聚敛,讨口饭吃实是不难。”不多时,司金中郎将进来,略躬身便道:“主家,我方才去市上转了一圈,打听下来,物价很平,一石黍米是四百钱不到,谷是二百钱,一石盐八百钱,布按粗细是二百五十钱到六百钱不等。”左将军温言笑道:“君嗣辛劳了,饭还没吃吧?快坐下吃。”司金中郎将笑道:“恐耽误主家的行程,裔在市上自己简单吃过了,饼一册是三十钱,肉一斤三钱,确是不贵。”“孔明你听听,看来此人有钱,回去后也不必给他核销了。”军师将军但笑不语。

左将军接着便问道:“此间县长,是叫——”“是蒋公,是随着左将军入川,来任县长的。”军师将军便眉头一挑,亦问道:“这位蒋公行事如何呀?”店家显然老于世故,赔笑道:“我等小民,原也不明白大事,小本生意也不宜谈论官府中人,平时蒋公似是不与人多话,也不太能得见尊面,只晓得这位蒋县长上任以来,与民秋毫无犯,不轻易差使百姓,赋税也未增加,治安也安定,日子挺太平,如今世道,能安稳度日便也是造化了。”

一行人出了食肆,昭德将军便对左将军道:“广都县长叫蒋琬,字公琰,入川前是州书佐。”左将军心下了然,道:“既是书佐,便原是孔明手下的人。孔明熟知此人?”军师将军轻声道:“回主公,蒋公琰随亮效力有年,行事干练,是不可多得的人才。”“哦?能得孔明如此评价的人实是不多。但看计簿,此人似是并未有多少政绩,与所辖百姓似也并不亲厚。”军师将军笑道:“蒋公琰之才之能,待主公亲眼所见,便可知亮所言不虚,亮可不敢轻下定论,免得被人说袒护昔日亲信手下。”“既如此,当时任命时,孔明为何不开口举荐此人一句,照你的说法,区区县长于此人而言,似是有些屈才?”军师将军笑道:“此人虽在亮左右有年,于政事极是老道娴熟,然却从未独当一面掌理一方,下县历练本也应当,况且,由昔时安喜、平原县之事可知,当好一方县令,实非易事,造福一方百姓,引民爱戴,更是非仁义德厚之英杰不能为之啊。”左将军忍俊不禁,指着军师将军笑道:“少来少来,孤也权当孔明是对孤衷心敬服,对此恭维之语照单全收了。”军师将军微一躬身,道:“既如此,亮且侍奉主公去县寺,我们且去会一会这位广都长如何?”简雍和赵云忙笑着跟上,为免惹人注目,打扰百姓,只有几名亲卫在其后暗中护卫。

到得县寺,左将军便道:“张君,为免惊扰太过,请司金中郎将带我们进去。”张裔心下了然,从袖中取出印绶,表明身份,言道来此访察盐铁细务,一行人便被恭敬迎入县寺内。不一会儿,县丞、县尉、主薄、功曹等都到堂下拜见,司金中郎将在坐在一边的左将军的眼色下,悄声告罪,万分紧张地坐上主位,轻咳一声,道:“有劳诸位了,敢问县长现在何处?”主簿脸上掠过一丝慌乱神色,道:“蒋公此刻未在县寺,想必是去访察民情了,已让三老和啬夫长去寻找了。”司金中郎将硬着头皮道:“蒋县长为政却是勤勉。那我稍等片刻便了。“此时军师将军却开口道:“在下失礼,方才公言道要查阅此县簿册文书,不知可否现时便即开始?”司金中郎将略一躬身,却又似意识到了什么,忙挺直了了,清清嗓子,道:“君所言甚是,便请县丞把本县今年的税收钱粮土地人口簿书取来。”

县丞不敢怠慢,忙领着主簿功曹取来,只见司金中郎将身边一位风姿极雅的文士按签检视,打开细看,间或和身边那位气宇不凡的贵人小声谈论一二,而司金中郎将却极为和蔼,和县寺诸人温言谈笑周旋,蒋公平时如何处事,今年本县收成如何,一边却目光飘向门外,似是专等蒋公出现。

待得一刻,只听门外有人喊道:“蒋公您总算访察民情归来了,司金中郎将自成都来,已在堂上等候蒋公多时了!蒋公走路小心!”而蒋琬人未至,声先到:“汝……汝等扰我……兴致……不痛快!真不痛快!成都来人?哼……成都除了军师将军,来谁我都不慌……呃……可军师将军也不会来啊……还是军师中郎将好……他……他还会理我!我都没和军师将军说过一句话!他……他不会已经把我忘在这儿了吧……哈哈哈。”待得蒋琬拖着艰难虚浮的脚步,被县尉和三老搀扶至堂上,县丞一副豁出去不要命的态势,咬着牙,悄悄掐了广都长一把,道:“蒋公应速速参拜司金中郎将。”张裔端坐主位,无比尴尬,攥着拳头,道:“广都长似是身体有所不适?”“何……何来不适……我……我就是喝多了!哦,我……我好像应该向司金中郎将见礼……”广都长打了个嗝,堂上顿时酒气弥散,军师将军更是忍不住用袖子遮掩,左将军见状,铁青着脸道:“此间少个薰笼。”军师将军道:“哪就这么讲究了。”广都长虽喝醉酒,耳朵却极灵,一时虽未认出偏坐远处一隅的左将军和军师将军,却是听到二人说话,便道:“到底是成都府里来的人,真是讲究,广都……广都小县自是什么都没有,左将军府才有沉水香闻……呃……军师将军那里才有。”说罢还傻笑着,道:“广都长……蒋琬……拜见……拜见司金中郎将。”一边下拜,一边却一个趔趄,直接瘫坐到了地上,干脆口中念念有词:“置酒高殿上,亲交从我游。中厨办丰膳,烹羊宰肥牛。秦筝何慷慨,齐瑟和且柔……好诗啊好诗!”司金中郎将再也忍不住了,忙过去扶起广都长,道:“广都长于公堂之上吟诵曹子建的诗……实有不妥,我们谈正事要紧。”怎知广都长就是沉醉之中听不懂他的明示暗示,道:“曹子建又怎么了?以前跟着军师中郎将的时候,他也说曹子建的诗文辞华美,随口吟诵又有何妨,只是公文上才要小心谨慎,字字必较才是。”左将军终于忍不住了,见张裔怕失仪失态,更不好意思为难军师将军昔时书佐,此事不知何时能了,便上前兴师问罪道:“广都长为何于当值公务之时饮酒,诸事不理?“张裔果然松了一口气,屏息凝神,退至紧皱着眉头的军师将军身后,看他如何收场。广都长笑道:“理事?哈哈哈,区区广都小县,哪有那么多事可理?我?我是谁?我以前可是跟着军师中郎将的书佐!日日跟随左右督理三郡民生钱粮,调其赋税,以充军实的!每天连轴转,哪天大小事务没有个几十上百件?那才叫理事!主公在前方,一日都少不得我等!”军师将军叹口气,走上前去,唤道:“蒋公琰,亮在此处!汝的酒也该醒了!”县寺中人大为惊诧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,蒋琬醉眼迷离,道:“军师中郎将?嗯?我……我不是做梦吧?您为何在此处?”一边扯着他的衣袖,带着哭腔,道,“请您带我回去……仍旧当书佐吧,当誊抄吏都行,主公封的官我不要做,真的没意思!每天翻来翻去这点事……主公他知道我什么呀?给个县令,把我往此间一扔……我……我宁可披发入山林……”张裔不由倒吸一口凉气,对昭德将军轻声道:“这广都长今日还能活着出去么?”怎料昭德将军岿然不动,道:“军师将军若是不在,那就难说,天幸军师将军既在,他这条性命定可保全。”只见军师将军用极为严厉的语气对翊军将军道:“子龙,把蒋琬弄醒!让他给主公行礼赔罪,再行处置!”

堂上诸人听到“主公”二字,已是反应不过来那是左将军亲临,只见左将军实是忍不住了,怒喝道:“好你个蒋琬!先不说汝玩忽职守,醉酒耽误公事,这便无法饶恕,军师将军如此器重回护于汝,汝既是跟随军师将军有年,却无丝毫感恩之心,不顾全大局,一言一行极有损军师将军识人之明,孤今日就替孔明清理了汝!”言毕本能地往腰间取佩剑,却忘了今日是私下察访,未带佩剑,便即手一翻,说时迟,那时快,立马把赵云腰间佩剑拔出,便即要向蒋琬砍去,周围的人惊的惊呆的呆,已是无法反应,只有诸葛亮连忙上前握住左将军手腕,道:“主公息怒,蒋琬明犯律法,主公严令申饬,依律处置即可,不可加以私刑。”左将军似是气极,却还是道:“孔明,刀剑无眼,你离那么近干什么?不要命了?快放手!走开!让孤来处置了这个忘恩负义之徒!”谁知军师将军全然不听,反而手腕一转,硬是要从左将军手中把剑柄夺过,左将军无奈,只能马上松手,只见军师将军轻轻松松,便从久经阵战的左将军手中夺了佩剑,转身递于子龙,道:“小心收着。”子龙双手恭敬接过,插回腰间,紧紧握住剑柄。

终于,这一来二去的,蒋琬的酒终于被吓醒了,跪伏于地,冷汗直冒,左将军怒气未消,见蒋琬此时情状,对比之前醉酒狂态,更觉气人,拍案道:“军师将军看来今日是护定了汝,既不让孤手刃了汝,孤就无法处置汝了么?来人,把蒋琬押入大牢,明日孤要在闹市把此罪人名正典刑!”司金中郎将是新从,似是有些急了,却见亲卫不动,翊军将军也不动,昭德将军更不动,眼看着军师将军浅施一礼,道:“启禀主公,蒋琬罪不至死,还请主公息怒,交由亮来处置此人。”左将军冷笑道:“你就这么看中他?他可真是会辜负你!孤定要将此人打入大牢!”“主公,此人若是入了牢狱,日后即使改过,也难以任用了。蒋琬非百里之才,求主公细察之,允他戴罪立功!再者,此人原是亮手下书佐,纵有失职之罪,亦是亮未能严加管教之故,如此说来,亮亦有罪,主公若一定要把蒋琬下入牢狱,亮实难辞其咎,求主公允亮先去狱中待罪。”言毕竟是欲跪下恳求,左将军忙一步上前,先把人拦住了,却仍皱着眉,道:“孔明既如此求情,孤还有何话可说?把此人免官赶出去,孤不要看到他!”言毕一拂袖,往堂后走去。

诸葛亮亦不追随,对堂上诸位无所适从的县寺掾属温言道:“事发仓卒,诸位受惊了,暂且退下歇息,明日再来参拜主公。”言毕诸人方如梦方醒,连忙行礼,军师将军又宽慰一回,目送众人下堂,方喝了一口司金中郎将递过来的茶,对昭德将军笑道:“亮现时要去向主公求恕无礼顶撞之罪,一会儿若室中有任何动静……”昭德将军微微一笑,道:“老夫年纪大了耳背,自是听不到的,子龙将军陪着就行,他也是见惯世面的,自会稳重行事。我和张君在此饮茶静候军师将军吩咐。”军师将军略一躬身致意,入得室内,低眉垂首,喊声“主公”,只见左将军果然抄起了案上积着墨的砚台,欲往他面前扔,大有不扔不解气的意味,军师将军也似料到定会有此一事,脸上仍是波澜不惊,只想等左将军发作完了请罪,怎料左将军竟是不忍心对着他面发作,气极之下却还是故意偏了方向,听得“咚”的一声,砚台撞在左侧墙壁上,粉白的墙壁留下几道黑色痕迹,翊军将军更是神色如常,欲上前去捡起砚台,却被军师将军轻轻一伸手给拦住了,只见军师将军上至主公案前,躬身一揖,道:“求主公见赐笔一用。”左将军轻哼一声,军师将军不疾不缓的,拿起笔,行至那面墙前,蘸上仅存的一点残墨,寥寥几笔,画出山川河流,下笔生花,姿态卓绝,翊军将军暗暗赞叹,一言不发的左将军也不由得抬起眼,军师将军指点的墙上图画笑道:“此番随主公出外巡察,亮收获颇丰,极长见识,三都一带,于益州基业之至关重要,尤其是广都,带二江之双流,有盐井、渔田之饶,并有铁矿,若是精心图治,振兴盐铁,定能富甲一方,广积钱粮,以为主公大业之根本。未知主公意下如何?”左将军望着目若星辰的军师将军,终是再难发脾气,轻哼一声,道:“既是重地,才更不能饶了蒋琬这样玩忽职守之人!”军师将军道:“亮方才检视了县中簿书,钱粮赋税笔笔来去清楚,百姓傜役远少于往年,物价远低于往年,盗贼刑案极少,蒋公琰今日言行虽可恶些,却也实非玩忽职守之人,只是行事以安民为本,不以修饰为先罢了。”“哼,看来你是袒护定了他!”“亮是为主公访才而已,况且此人由亮调理多年,用着趁手,如此罢黜也是可惜。”“照你说,就这样轻饶了他?”“主公既已革其官职,亮定会严加管教此人,待其深刻反省,毛病治好了再行启用,求主公允准!”“哼,既是你的人,那便交还给你发落,虽说孤也不知你用什么手段,并不兴刑罚,也不刻薄苛待,但就是能让人敬畏。”“主公见笑了,吾心如秤,但求公平而已——昭德将军和司金中郎将还在堂前等主公。”诸葛亮边说边跟在左将军身后,步至堂前,左将军笑道:“看来得再给孔明手下找几个乖巧不惹事的人,免得他又为了护住所谓贤才,犯颜直谏,顶撞君父。”军师将军当着众人之面,一揖到地,道:“亮出言不逊,冒犯君父,特向君父请罪,求君父严加教训……”言毕而没拜得下去,便被君父一把捞起,只听君父轻咳一声,道:“看在孔明深自诲过,态度恭敬的份上,孤暂且就宽恕你一次……”只见新从不久的司金中郎将看得目瞪口呆,昭德将军和翊军将军心照不宣,相视一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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